评论界赞誉莫言近作《晚熟的人》破除“诺奖魔咒”
中新网北京10月26日电 (记者 应妮)获诺贝尔文学奖八年后,莫言在今年推出了中短篇小说集《晚熟的人》:两个半月加印了五次,发行总量已超过50万册。
得到市场认可的同时,文学评论界也不吝赞誉,“2020年有了《晚熟的人》,就是中国小说创作的一个丰年。”
缺席的莫言,不缺席的作品
日前的莫言近作研讨会,集合了中国最有话语权的评论家。
作为主持人,北京师范大学国际写作中心执行主任张清华教授一开场就透露“莫言老师反复斟酌之后决定不在场,让大家发言更加自由”,但后面的话一扫全场失望之情并引来一阵哄笑,“他晚上要陪大家吃饭,而且有好酒,希望各位不要发言之后就走了。”
不在场的莫言,在评论家嘴里的称呼变成了“老莫”,亲热而接地气。
“苏童曾经跟我说,老莫现在就是一个慈祥的长辈,慈眉善目的感觉特别亲热。”作家格非认为,莫言的写作回到了“诚”,这点非常重要。为什么是诚,而不是真?格非解释,当今社会中有不同的意见和观点,甚至是不同立场。我有我的真,你有你的真,这就导致非常尖锐的对立。这个对立当中,作为当代文学的一个写作者,他如何面对这个事情做判断?“我读莫言的这本书,就觉得他是老老实实回到事情本身。其中透出来的一种特殊魅力就是‘诚’:非常诚实的希望跟读者交流的一个作家。”
《小说选刊》主编、著名作家徐坤是莫言的粉丝,她评价这本书对莫言的重要性在于“是一本去除诺奖魔咒的书”,“得诺奖之后肯定是哆嗦的不敢写,他一开始也是,试探着手脚触摸外面的温度,得到一些反馈,悄悄地在写,最难得是保持了他稳健的姿态。”
大家一致同意著名评论家孟繁华的断语,“尽管好的长篇不多,但2020年有了《晚熟的人》,就是中国小说创作的一个丰年。”
虚实“莫言”带来新的阅读乐趣
《晚熟的人》中作者直接代入“莫言”,毫不避讳地向读者敞开了获得诺奖后的生活。跟着“莫言”回到家乡高密东北乡,看到“我家那五间摇摇欲倒的破房子,竟然也堂而皇之地挂上了牌子,成了景点”。对这样的安排,莫言此前解释过,“小说中的莫言,实际上是我的分身,我在观察着、记录着这个莫言与人物交往的过程。”
这样的设计直接带来小说风格的变化。著名作家、中国现代文学馆副馆长李洱认为,小说的叙述人称从“我爷爷”变成了“诺奖之后的莫言”,这一转变让小说从虚构到非虚构,小说的故事从传奇到日常,从天马行空到帖地飞翔;小说叙述语态也从呐喊到彷徨,从热烈到安详。
人民文学出版社总编辑应红则认为,书里书外两个莫言之间的关系很有意思。作者本人经历的介入打破了真实与虚构的界限,亦真亦幻,难分虚实,这也是《晚熟的人》带给读者新的阅读乐趣之所在。
中国作协副主席、著名评论家李敬泽指出了一个更为深刻的变化:此前莫言的写作从一开始就是站在高密东北乡,而到了《晚熟的人》他是从外面回去。“这让我想起了中国现代文学一个非常根本的主题,就是鲁迅式的回乡主题。”他指出,莫言的回乡主题又不同于鲁迅,鲁迅面对的是一个几乎停滞毫无变化的乡,而在中国巨大的社会变革中,莫言面对的则几乎是一个沸腾的主体,小说中“莫言”也是满怀着困惑又好奇的心情去面对它。
在格非看来,中国乡村主题写作还有很大空间,“莫言写了,还写得很好”。他指出,作家和批评家需要打破城乡观念的对立,在更高意义上来把握中国不同的地域文化以及自己的生存。(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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