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保利剧院将于2017年7月18日、19日上演大型原创舞剧《北京人》。舞剧《北京人》由著名剧作家、曹禺先生之女万方老师担任文学顾问,著名舞蹈编导家吴蓓女士担任总导演/编舞,著名青年舞蹈家黄路霏、曾明、刘芳领衔主演,业界极具影响力的舞美设计师周立新、作曲家谢鑫、服装设计师阿宽、灯光设计师胡耀辉、造型设计师贾雷等联手打造的全新舞剧力作。该剧以曹禺先生原著《北京人》为题材蓝本,通过舞剧的表现手段和象征意蕴诠释和演绎当代人的思考。该剧编导吴蓓创作了大量的优秀舞剧作品,是一位擅长于深刻把握和诠释女性题材和女性角色的著名导演,新作舞剧《北京人》采取了独特的“女性视角”进行诠释和演绎,它充分地体现出导演的艺术追求和审美取向,显现出雅致、深情、动人的艺术格调。
一、文学文本的舞剧解读与人物“心理刻画”
曹禺先生的《雷雨》因剧情的强烈戏剧性而被读者点赞,而《北京人》以“平淡若水”的娓娓道来,有学者认为《北京人》表达了曹禺先生更为成熟的艺术性和思想性。吴蓓对文本的解读基于其一贯的编舞理念,即以人物深层的“心理刻画”引领全剧的矛盾爆发、推进舞剧的叙事情节,最终表达舞剧思想内涵。吴蓓从“心理刻画”进行舞剧创作,将戏剧冲突内化为舞剧的本体指向,这种内化使舞剧从关注“戏剧性”的“起承转合”,而走向了对戏剧冲突“内核”的关注,也就是人物情感。舞剧主人公愫芳是一位有着“空谷幽兰”气质的传统女性,这种平静娴雅的人物性格以及客观事件矛盾并不激烈的剧情给舞剧人物的深刻塑造带来难度。吴蓓为了凸显舞剧主人公受封建礼教的束缚和隐忍的性情,人物情感避免以直抒胸臆的肆意妄为作为表达手段,而是用“反衬”的手法,以周遭人物的“戏剧情境”以及“性格描画”来衬托愫芳的无争与淡然。舞剧中的几处重要“场景设置”分别是:“愫芳侍候曾皓”、“愫芳与文清的爱情”;“曾思懿对愫芳的百般刁难”、“愫芳的觉醒”等。人物关系的对抗、情感表达细节、配合以诸多“心理台词”凝结为潜藏的戏剧性,直指封建礼教对于人性的压迫。例如吴蓓在舞剧中对曾皓性格特征的两个场景的描绘:场景一“漆棺材”。在封建思想影响下曾皓不顾没落家庭的穷困不堪,仍旧不惜重金反复油漆自己的棺材,充斥着对离世更求“体面”的腐朽思想的讽刺与批评;场景二,曾皓表面佯装着期盼愫芳嫁与他人,暗自又留住愫芳照料自己。以上两个场景不仅生动刻画出曾皓的形象,也立体了愫芳的“顺从”、“善良”和“恬静”。
二、以道具的象征意味点染舞剧内涵
舞剧《北京人》四幕分别为《枯井》《深宅》《古钟》《瘾笼》,幕名中具有象征意味的物体作为对应场次的道具,代表了封建社会的腐朽。导演吴蓓使用具有形式意味和象征意蕴的道具来强化心理戏剧性的冲突和喻意。尤其舞剧中几处表现愫芳“内心视象”的场景,道具恰如其分地烘托了主人公与自我的矛盾、与他人的矛盾以及与社会的矛盾。例如《深宅》一幕,在看似平凡琐碎的生活场景中,“油漆工们”从舞台两侧默剧一般走向台前,以“表现主义”的手法徐徐抹刷着舞台前区的空间,在无形的空间中“刷”出一堵看不见的墙。与此同时,愫芳从竖直立起的棺材中探出头,从远处眺望着曾文清……“墙”和“棺材”的象征直指主人公的心灵诉求。剧中《瘾笼》一幕,表现了愫芳的“觉醒”,导演利用“一去一回”的对比烘托出愫芳的内心爆发。“去”是文清的儿媳瑞贞,因无法忍受封建传统的生活而毅然离去,“回”是愫芳唯一的希望——曾文清已经无法融入新的社会,他只能像寄生虫一样继续回到这个大家庭以“吸食鸦片、看看鸽子”为生。这时愫芳她从舞台中巨大的鸟笼旁像“鸽子”一样离去的细节,象征了女性的觉醒意识和独立人格。在一幕与四幕的“回旋式”呼应中,导演强化了舞剧的动机和主题——愫芳哀伤的人生命运为主题,以文清避世和消沉的性格为动机;而二、三幕的心理刻画蕴含在生活场景中立体了人物性格,从而升华舞剧主题意蕴。
三、“女性主题”的舞剧审美旨趣
吴蓓“女性主义三部曲”的舞剧创作在讲述人与他人、与社会的外部事件矛盾中,形成以女性“心理描写”作为舞剧叙事功能的创作走向。这种以感情走向决定事件冲突的结构铺排,彰显着导演创作“主体性”的发挥以及对“女性主题”淋漓的诠释。她对女性角色身体动态所牵引出的精神世界、性格特征、心理描摹等都有着极为精准的把握和细腻的体验。吴蓓导演的艺术追求及特点使其对女性命运的反抗精神表现在她作品中,她以舞剧塑造出那些具有女性自主意识的人物,赞扬了她们的觉醒与行动。同时,舞剧对于两性关系也进行了细腻深入的刻画,并从另一角度肯定了男女之间对美好爱情的向往与追求。吴蓓在主人公“愫芳”的形象塑造中,体现出的不仅是主人公女性命运的觉醒,而且更加赞扬了愫芳最终的坚定与行动。《北京人》这部舞剧中,吴蓓以女性视角剖析人物的内心世界并于其中探索戏剧冲突能否依靠人物内心的情感而爆发,而非跌宕的情节和客观所导致。创作者个人的“本体性”被充分凸显于舞剧中,着力于表达出对人性的探索。在塑造女性形象时,通过她们对自身爱情和命运的清楚认知与自觉把握个体命运的努力,体现出导演自身的女性主义意识。
[责任编辑:杨永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