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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哲学大师郁慕镛教授逝世 享年79岁

2016年12月09日 14:37:13  来源:扬子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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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月7日,南京大学郁慕镛先生治丧小组发布讣告,南京大学哲学系教授郁慕镛,因病医治无效,于12月6日在南京逝世,享年79岁。这位为了逻辑学奉献一生教授,病重期间做出了让人敬仰的决定:丧事一切从简,不搞遗体告别仪式,遗体捐献给南京大学医学院从事医学教学与研究。 扬子晚报全媒体记者 杨甜子

  一位让人敬重的大师

  学术上,他是南大逻辑学的奠基人

  郁慕镛是南大复办哲学专业后逻辑教学科研工作的开拓者与奠基人。毕生致力于逻辑与哲学教育事业。

  1960年到南京大学工作后即从事逻辑教学工作,改革开放后,郁慕镛先生焕发学术青春,在教学与科研事业上取得了突出成就。他独著和主编的学术专著《科学定律的发现》、《逻辑、科学、创新——思维科学新论》,主编教材《形式逻辑纲要》,参编专著与教材《科学逻辑》、《辩证逻辑导论》等,在海内外学界具有重要影响。他长期倾心于本科和研究生教学及社会助学,培养的学生有许多已成为高校、科研单位及其他行业的中坚与骨干力量。

  退休之后,他仍然笔耕不辍,组织中青年学者合力攻关,并以撰写回忆录的方式将许多深刻的思考与人生感悟留给后人。病重期间,郁慕镛郑重嘱咐:丧事一切从简,不搞遗体告别仪式,遗体捐献给南京大学医学院从事医学教学与研究,体现了一位彻底唯物主义者的高风亮节和崇高风范。

  生活中,他两度让房,一生不追求金钱

  虽是南大哲学系大师级学者,著作等身,但郁慕镛并没有外人想象的那样存有积蓄。郁慕镛教授的女婿金鹏飞昨晚告诉扬子晚报记者,老人患有糖尿病等多种疾病,看病吃药花费不少。“老人一生不追求金钱,他常和我们说,应该追求理想。这样的价值观也影响到了我们做小辈的。”

  而郁慕镛两度让房的故事,更是感动世人。“上世纪80年代住的是筒子楼,当时我岳母分到了一套房子,岳父学校又有房分,岳父却把这房子给让了出去。他说,要将房子分给更有需要的人。”第二次的让房故事发生在南京大学“进驻”仙林初期。“南大建成仙林校区以后,仙林有一批公寓要安排。按照岳父的级别,应该能分到一套130平方米左右的房子,但岳父又将这套房让了出去。”金鹏飞透露,郁慕镛一直有个心愿,就是希望给哲学系的年轻人提供更好的条件,多为哲学系引进人才。“老爷子眼光还是独到的,他费尽心思从河北引进了张建军教授,现在已经是江苏省逻辑学领头人,并把南京大学哲学系领上更高的领域。”

  学生追思

  心灵的导师,

  他捐献遗体经过深思熟虑

  郁慕镛的学生,东南大学教授马雷在自己的博客上写下长文《沉痛悼念我的恩师郁慕镛教授》:“郁师走得很从容,因为对于这样的结果,他早就有了准备。去年春节期间,我和师兄苏向荣、师弟杜国平一道去锁金村看望郁师,郁师就提出死后捐献遗体的问题,并告诉我们已经委托南大张建军老师和从丛老师了解相关手续。郁师虽然坐在轮椅上,行动不便,但思维清晰,声音洪亮,口齿清楚,我们并没有觉得郁师有多大的危险。郁师忽然提出这个问题,肯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我们被郁师深深打动!”

  马雷在文章中感叹,郁老师不仅是学术的带路人,也是心灵的导师。“他把一生最宝贵的时光奉献给南大逻辑学的学科建设,即使是在最艰难的岁月也没有放下心中的学术信念。如今,迟暮之年,居然连自己的身体也要奉献给医疗事业,不带走一丝一毫!”

  记者追访

  直到老人去世,

  家属才知道遗体捐献遗嘱

  金鹏飞告诉记者,此前尽管知道老人立下了器官捐献的遗嘱,但遗体捐献的遗嘱,他和爱人也是在老人去世后才知道。“我们聊起这事儿还是一年多之前,当时说起了和医学有关的话题,老爷子就感慨,我国的西医为什么发展缓慢,民风民俗的影响也是原因之一。人百年之后总觉得要落叶归根,但在国外,不少人就不一样,他们有遗体捐赠的意识。”金鹏飞回忆,老人那时候和家人聊天,就流露过捐赠的想法,“他说,人虽然走了,但遗体还可以让医学生们练练手,也是为我国的医学事业做贡献。”

  金鹏飞透露,郁慕镛的遗嘱分为好几个部分,将遗体捐赠给南大医学院是其中之一,此外,郁老籍贯上海,因此他在驾鹤归西前嘱咐过家人,不要在上海买墓地,希望能将自己的部分骨灰洒进黄浦江。

  “老人去世后,红十字会的工作人员和南大医学院的专业老师现场就进行了工作交接。老人现在已经躺在了南大医学院里。”金鹏飞表示,郁慕镛一生开朗,信奉唯物主义。“我们做子女的,会力所能及帮老人完成所有心愿。”

  校友追忆

  郁教授带给学生

  “最美的时光”

  在南大,郁慕镛幽默丰富的上课风格深受学生好评。郁慕镛逝世的讣告昨天被南大校友广为转发,校友们纷纷表达着哀悼之情。一位曾经听过郁慕镛教授上课的南大校友薛女士告诉记者,自己依然能清楚地回忆起本科时选修郁老师的逻辑课。“我本科是南大新传的,那时候我们还在浦口呢。郁老师的逻辑课是面对全校文科开设的公选课,我记得是周五下午上课。这种课放在部分学校,估计逃课率很高。但郁老师的课大家舍不得逃。”

  薛女士说:“浦口的大阶梯教室有两层,很大,可以坐上几百人。郁老师的课经常坐得满满的。虽然上课时有话筒,但郁老师哪怕不用话筒,说话都中气十足,当时我坐二楼,听得都很清楚。”尽管上课的情景距今已经将近20年,但薛女士表示,郁老师上课的那一幕还在脑海中清晰可见,“老师上课风趣幽默,我们学得也认真。大家就这样不自觉地喜欢上的逻辑学。期末时,郁老师考了一些基本的逻辑题,我答得挺不错,还得了个90分的高分。”

  另一位南大校友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郁老师是自己考入南大读大一时,遇到的第一位大师级学者,他的逻辑学课堂是自己大学时代最美的时光之一。“郁老师讲逻辑学时,开篇第一句话我到现在都记得:万事万物都是有规律的,也是有逻辑的。我们过去走的弯路,很大原因是对抗规律违背逻辑。”

[责任编辑:杨永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