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去录了两场央视的《我要上春晚》,当评委。去年前年我也曾应此栏目之邀去当过评委,那时候是董卿主持。她睿智机警、风趣幽默又贤淑端庄的主持风格与《我要上春晚》的精彩内容相得益彰,因此使其栏目成为央视的品牌,有很高的收视率。而如今却是董卿出走了,去美国上学了,想象不出有谁能替代她来主持,于是怀着一种落寞的心情走进了录像棚。
是什么时候相识相知董卿的忘记了,但相熟她却记得至少应该也有十来年了。记忆里她一直叫我“郁戈隔”,而我叫她“董卿美眉”(都是台湾叫哥哥妹妹的口音),一半是调侃一半是亲切。平常见面我俩也总会用上海话互致问候。刚认识她时,我还在歌坛“一线”,上节目多,碰巧大凡央视的大型节目又总少不了董卿的主持,因此隔三差五的我们都能相见。那时候的她,让我感受到的更多的是美丽和年轻,见到她一股清风和阳光便扑面而来。后来我对歌唱“顿悟”了,渐行渐远了舞台,更多地愿意做幕后的工作,便常常邀请董卿来主持我所操办的大型晚会。近十来年,每年在人民大会堂举办的《百花迎春·中国文学艺术界春节大联欢》和但凡有党和国家领导人出席的晚会,如《百花赋》《我和我的祖国》《党的旗帜高高飘扬》等等,总少不了请她来为我们增色添彩。
董卿做主持很有天分,她的嗓音音色偏中音,因此有天然的磁性。(后来有几次听见她在电视里捏着嗓子用女高音的音色在唱歌,不能不说这是一道败笔)还有她的语速适中,肢体语言不夸张轻浮,加上她有对待不同人物、事件、场合都拿捏得恰到好处的分寸感,所以深受广大观众的喜爱,不愧为是当今最好的“国家级”的女主持之一。当然能做到这一点是与她的勤奋刻苦分不开的。记得因为有“神舟”飞船上天,2008年的《百花迎春》便安排她现场采访了航天科学家栾恩杰和孙家栋,由于科学家的讲述过于专业和仔细,采访显得有些拖沓冗长,而联欢晚会最忌讳的就是采访的拖沓冗长。所以下场后我就“批评”了董卿几句,没想到她竟十分委屈满含眼泪地回答我:“我想多问他们一些内容,这样对你的后期剪辑会有好处的……为了今天的采访,我昨晚上网查资料、设计问题一直到今天凌晨两三点呢……”我顿时哑然、愧疚。后来我逐渐知道,董卿无论做什么节目,都要提前自己“做功课”,即把采访对象的背景材料都事先认真地捋一遍。于是,每次再见到她,又总觉得从她身上散发着做人做事应有的好品行之正能量。
今年的《百花迎春》,央视没有批准他们属下的任何一个主持人来参与主持。但经过多次高层的协调,才同意主持人可以作为嘉宾来台下坐坐。当剧组十分遗憾地把此消息告诉董卿后,她一再来电话问我,这是为什么呀?这是为什么呀?
后来我们安排她代表电视界与电影界的章子怡、张国立;戏剧界的于魁智李胜素;舞蹈界的刘敏;音乐界的殷秀梅、阎维文;导演胡玫、高希希等文艺界的中青代精英发表新年贺词,那天她一袭白衣神情凝重地说了一段电视人的艰辛和要与大众接地气的肺腑之言,又能让人感到她的一种成熟与旷达。
董卿临走前给我来过一条短信,说她临行前很忙,“在办手续,整理行囊,为爸妈处理点家事”,还说“这些年与你的合作非常愉快,祝郁哥健康快乐,好酒好书好友相伴一生”。她没有忘记,我的家因我言人生只要有“读好书交好友喝好酒”这三乐足矣,而名号为“三乐居”。我速复了她的短信,我说“以后尽管去台里录像的机会会越来越少,但每次去我都会想起你的,一个集德才貌于一身的乖乖女……”
啊哈,当那天我重又坐在《我要上春晚》的评委席上时,才知道现在此栏目不设主持人了,就靠我们几个评委自说自话的衔接。但我却一直觉得董卿还在台上,仍然像从前一样,一个一个的问题在问:“郁哥,说说你的看法”。 郁钧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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